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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书扬雄传的原文及译文

时间:2016-03-21 作者:1615074577 浏览:   手机版

实好古而乐道,其意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,以为经莫大于《易》,故作《太玄》;传莫大于《论语》,作 ;史篇莫善于 ,作;箴莫善于《虞箴》,作《州箴》;赋莫深于《离骚》,反而广之;辞莫丽于相如,作四赋;皆斟酌其本,相与放依而驰骋云。用心于内,不求于外,于时人皆之;唯刘歆及范逡敬焉,而醒潭以为绝伦。

王莽时,刘歆、甄丰皆为上公,莽既以符命自立,即位之后,欲绝其原以神前事,而丰子寻、歆子复献之。莽诛丰父子,投四裔,辞所连及,便收不请。时,雄校书天禄阁上,治狱使者来,欲收雄,雄恐不能自免,乃从阁上自投下,几死。莽闻之曰:“雄素不与事,何故在此?”间请问其故,乃刘尝从雄学作奇字,雄不知情。有诏勿问。然京师为之语曰:“惟寂寞,自投阁;清静,作符命。”扬雄.jpg

雄以病免,复召为大夫。家素贫,耆酒,人希至其门。时有好事者载酒肴从游学,而巨鹿侯芭常从雄居,受其《太玄》、《法言》焉。刘歆亦尝观之,谓雄曰:“空自苦!今学者有禄利,然向不能明《易》,又如《玄》何?吾恐后人用覆酱瓿也。”雄笑而不应。年七十一,天凤五年卒,侯芭为起坟,丧之三年。

时,大司空王邑、纳言严尤闻雄死,谓桓谭曰:“子常称扬雄书,岂能传于后世乎?”谭曰:“必传。顾君与谭不及见也。凡人贱近而贵远,亲见扬子云禄位容貌不能动人,故轻其书。昔老聃著虚无之言两篇,薄仁义,非礼学,然后世好之者尚以为过于《五经》,自汉文、景之君及司马迁皆有是言。

今诊子之书文义至深,而论不诡于圣人,若使遭遇时君,更阅贤知,为所称善,则必度越诸子矣。”诸儒或讥以为雄非圣人而作经,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,盖诛绝之罪也。自雄之没至今四十余年,其《法言》大行,而《玄》终不显,然篇籍具存。

译文:

第二年,皇上要向胡人夸耀禽兽之多,秋天,命令右扶风征发百姓进入南山,西从褒斜,东到弘农,南达汉中,张开罗网置罘,捕捉熊熊豪猪虎豹犹获狐菟麋鹿,用槛车装载,运到长杨射熊馆。用网作围阵,把禽兽放在裹面,教胡人徒手与它们搏斗,抓到的就自己拿走,皇上亲自去观看。此时,农民不能去收割庄稼。扬雄跟着到射熊馆,回来后,献上《长杨赋》,因为是用笔墨写成文章,就假藉翰林作为主人,子墨作为客卿来讽谏。

辞中说:子墨客卿问翰林主人道:“听说圣主养民,仁恩润泽,行动不为自己。今年在长杨打猎,先命令右扶风,左到太华右到褒斜,砍载岸作弋,绕南山布置,林莽中排列千乘,山脚分布着上万骑兵,率军踏围场,赏赐戎狄禽兽。抓熊熊,捉豪猪,堆木垒枪,作为储蓄,这是天下所仅见的。即使如此,也很骚扰农民。三旬多,非常勤苦,却不能有成,怕不知道的人,在外便认为是娱乐之游,在内就不当作是干豆祭祀,难道是为民吗!

并且国君以沉默为神思,以淡泊为品德,现在喜欢出远去显露威武,多次兴师劳累车兵,本来不是人君急须去办的,鄙人私下不解。”翰林主人说:“咦,说得真怪!像您,是衹知其一不见其二,见外面不知内部。我说得很累,不能一一详述,请允许我略举大概,您自己看其必要吧。”

客说:“好,好。”

主人说:“从前有强秦,像封豕、寞窳一样残害士人百姓,凿齿之流互相磨牙争斗,豪杰像麋一样沸腾云一样纷扰,百姓因此不宁。于是上帝垂青高祖,高祖奉命,随斗极,运天关,跨大海,摇昆仑,提剑怒叱,攻城夺邑,战胜众将,一天的战斗,记不完全。如此勤苦,头发乱没空儿梳,饿了来不及吃饭,千鍪长了蠛虱,甲胄上都是粘汗,来为万姓向皇天请命。于是伸展民屈,兴起百姓所缺少的,规划万年,恢复帝业,七年之间天下安宁。

“到了圣文帝,随风乘浪,便着意在大宁,亲身节俭,绋衣不破就行,皮鞋不透就行,不住大厦,不雕木器,于是后宫不爱玳瑁珠玑,不佩饰翡翠,不做巧妙的雕刻,憎恨远离华丽奢侈,不用芬芳之物,禁奏丝竹宴乐之乐,不爱听郑卫深妙的乐声,所以玉衡端正太阶持平。“之后熏鬻入侵,东夷叛乱,羌戎反目,闽越互扰,远民因此不安宁,中原遭受灾难。于是圣武大怒,整顿师旅,号令骠骑、卫青,奋然出击,如电闪云聚,风起云涌,如惊弩飞蜂,快似流星,击如雷霆,攻打帧辊,捣破毡帐,脑涂沙幕,髓入余吾。

于是在王廷打猎。驱骆驼,烧炀蠡,离析单于,分裂属国,平坑谷,开草莽,削山石,踏尸收俘,捆系老弱,箭艇中马、金镞伤人数十万,都稽首竖颈,匍匐如蚁,二十多年了,仍不敢喘息。天兵临境,先到幽都,调戈斜指,南越平定,倒节西征,羌蜒东奔。因此远方异俗隔绝的地方,自古仁化不及,不安于美德,没有不举足拱手,请求贡献珍宝,使海内安定,永无边防交战的灾患。

“现在朝廷纯仁,遵道重义,兼容诸学,圣德浩荡;英华沉浮,洋溢四海,普天之下,无不润泽;如果有士不谈王道樵夫也笑话他。所以有人认为事物没有盛而不衰的,所以平安不忘危险。便时常在丰年出兵,整顿车兵,发兵五榨,在长杨习马,与猛兽角力,和轻禽比武。便群登南山,远望乌弋,西倾月窑,东震日域。

又怕后代迷恋于一时快事,经常用这些取代国家大事,荒淫于田猎,持续不止,所以车轫未稳,日未移影,随从没看真切,便逶迤回还;也用来继太宗之业,遵文武之制,恢复三王的田猎,返归五帝的娱乐;使农民不停耕,工人不下机器,按时婚配,男女不乱;外出平和,行动简易,赏勤劳,免徭役;探望长者,抚恤孤弱,和他们共苦乐。然后设钟鼓之乐,奏朔磬和声,竖勇武之虞,敲打玉磬,摇作八排舞蹈;饮信义,餐礼乐,听庙中雍雍之声,接受神人的福佑;歌吹合于猡》《颂》。如此勤劳,所以真神勉励。

便要等候符瑞,来禅梁甫山基,增添泰山的威高,与往昔比光荣,延续于未来,难道衹是肆意游览,驰骋于粳稻地,周游于梨栗林,践踏草木,炫于众人,多多收获狄猩麋鹿吗!况且盲人看不见咫尺近物,但离娄却洞悉千里远的角落;您衹吝惜胡人得到我们的禽兽,并不知我们已经得到了他们的王侯。” 话没说完,墨茎退席拜了两次稽首说:“识大体啊!

确实不是我能比得上的。今天启发混沌,已非常清楚了!”塞童时工、垡、董竖掌权,附庸他们的人有的任官到二千石。当时±递正在起草《太玄》,用来自守淡泊。有人嘲笑荡雄用玄色崇尚白色,I啦为此作出解释,名为《解嘲》。辞中说:

客人嘲笑扬子道:“我听说上世的士人,他们立身处世的准则是,不出生则已,出生于世便向上尊崇国君,在下荣显父母,分别人的圭,受别人的爵,拥有别人的符节,分得别人的俸禄,身配青紫绶带,乘朱丹之车。

现在您有幸遇到明盛之世,处在不必顾忌的朝廷,和众贤人同列,经过金门上到玉堂很长时间了,并不能策划一个奇谋,向上劝说君主,向下和公卿谈论。眼如明星,舌似电光,一纵一横,辩论者没人能抵挡,却作《太玄》五千字,枝叶分布,衹解说十余万言,深的到黄泉,高的出苍天,大的涵元气,细的无可比,然而位不过侍郎,提升才到给事黄门。料想玄不能用来崇尚白色?为什么做官这么落拓呢?”

扬子笑着回答说:“您祇想让我的车马华丽,不知道一失足将使我的家族流血!从前周朝纲废弛,诸侯纷争,分为十二,合为六七,四分五裂,并为战国。士人没有经常的君主,国家没有固定的大臣,得到士人的富,失去士人的穷,举翅而飞,随意栖止,所以士有的用袋子装上自己,有的凿墙逃跑。所以绉衍因上下不定而取得名望,孟轲虽遭遇艰难,仍为万乘之师。

“现在大汉左有东海,右有渠搜,前有番禺,后有陶涂。东南有一尉,西北有一候。有罪者系于徽墨,更严重的用质鈇砍头,分播礼乐,教化《诗经》 《书》,建造学舍,岁月持久。天下士人,都像雷一样行动,像云一样聚合,鱼鳞重叠一般,都在八方经营,家家自以为稷契,人人自以为咎繇,头戴冠缨而谈论的人都自比阿衡,五尺童子羞与晏婴夷吾相比;路顺的高入青云,无路走的弃于沟渠,早晨掌权便是卿相,晚上失势就是匹夫;好比江湖小雀,勃解小鸟,四雁聚集不算多,双凫飞翔不算少。

从前三个仁人离开后殷虚弱,两位老人归依周便强盛,子胥死吴亡国,种、蠡在越称霸,五段来秦高兴,乐毅走燕恐惧,范雎用折拉使穣侯危险,蔡泽以曲颐受唐举嘲笑。所以当天下发生动乱时,不是萧、曹、子房、平、勃、樊、霍便不能安定;当天下安定时,章句小儒一起坐着守卫,也没什么可怕的。所以世道动乱,便圣哲驱驰不够用;世道安定,便庸才高枕都有余。

“先代的士人,有的松了绑作相,有的脱了褐作傅,有的靠着裹塱笑,有的横渡江潭打鱼;有的游说七十次不被用,有的站着谈话间被封侯;有的让千乘之君驾临陋巷,有的使国君拿着扫帚作前导。所以士人很能伸舌提笔,钻空塞隙没有止境。

当今县令不请士人,郡守不迎老师,群卿不礼遇宾客,将相不低眉;谈怪事的被怀疑,行为怪的被治罪,所以想谈论的人曲舌不作声,想行路的犹豫止步。若使先代的士人处在今天,对策不是甲科,行为不是孝廉,举止不是方正,衹能上疏,时常评论是非,好的等待韶书,差的报闻被免职,又怎能披挂青紫?

“并且我听说,火光炽盛终要熄灭,雷声轰轰终至消绝;看雷看火,认为充实,天收拢其声音,地藏起其热量。高大明亮的家,鬼偷看他的屋子。争权夺势的灭亡,默默无闻的生存;位高的祖先危险,自守的保全身体,所以知道玄默,是守道的顶点;能够清静,在神廷游览;寂寞淡泊,是守德之家。世事变化,人道不变,我和他换了时候,就不知会怎样。现在您用鸱枭笑话凤凰,拿着蛔蜓嘲笑龟龙,不是很错误吗!您徒然笑我用玄崇尚白,我也笑您病得厉害,却碰不上臾跗、扁鹊,可悲啊!”客人说:“那么没有《玄》就不能成名吗?茎、基以下何必要用《玄》呢?”

扬子说:“范雎,魏的亡命徒,折胁拉骨,免于入狱,收肩踏背,被扶入袋中,用才智打动万乘之君,离间泾阳抵制穣侯而代替他,是合时啊。蔡泽,山东的平民,曲颐折鼻,泪唾横流,向西揖拜强秦之相,扼其咽喉,绝其气,附在其背上夺其位,碰对了时候。天下已平定,武器已收起,建都雒阳,娄敬弃辖解挽,转动三寸之舌,建议牢固的策略,从中原迁到长安,是适当啊。五帝传典,三王传礼,百世不变,叔孙通起家于袍鼓之间,解甲丢戈,便制作君臣仪法,为得当。

《甫刑》散乱,秦法苛酷,圣汉改制,萧何定法,为适宜。所以有制定萧何律于唐虞之世,就会违理;有制作叔孙通仪法于夏殷时,便会迷惑;有建议娄敬策略于成周时,便是错谬;有谈论范、蔡之说于金、张、许、史之间,便是疯狂。萧规曹随,留侯策划,陈平奇谋,功比泰山,响似山崩,是那些人多智吗?也是他们遇到的时候可有作为。所以在可做的时候做可做的事,便如愿;在不可做的时候做不可做的事,就不吉利。蔺先生在章台立功,四皓在南山得名,公孙在金马创业,骠骑在祁连发迹,司马长卿挑引卓氏而致巨资,东方朔给捆君割肉而感动皇帝。我实在不能和这些人相提,所以默然独守我的《太玄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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